养花记

尹晓华

桅子花香 陈顺利 摄

小时候，父亲养的月季、牵牛花、石蒜、仙人掌等都是枝繁叶茂、花团锦簇，令人赏心悦目。我经常跟在父亲身后，浇水，松土，修剪枝叶。

受父亲的影响，长大后，我也喜爱养花。

第一次养花是在刚出去打工的时候。一次在野外游玩，我偶然看到一丛万年青。因为它长得特别茂盛，于是我挖了一棵带回了出租房，种在一个破旧的塑料桶里。过了半个月，它竟然没有死，而且还长得郁郁葱葱的。看着万年青长势良好，我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。我是早也看晚也看，出门前要看，回家后也要看，一日看多少回也看不够。

几个月后，由于工作不稳定，我要搬去另一个地方。衣服、被子、生活用品，两只手满满当当。看着那盆带不走的万年青，我竟有些不舍。临走时，我浇足了水。希望下一个租客能及时出现，能精心呵护它。

颠沛流离的打工的日子里，我没有固定的工作，也没有固定的住所，有时候看到美丽的花草，不敢带回去养，只能“狠心”离去，一步三回首，老远了还止不住回头看。许是骨子里种下了花的情愫。有一次，我在水沟边看到一株绿意葱茏的芋头，便把它挖起来，种在了我租住的竹屋内。竹屋内，阳光透过竹墙的缝隙洒了进来。芋头如蒲扇一般的叶子摇曳在明丽绚烂的阳光里，煞是好看。我没事的时候，也没有书看，就与芋头对坐，模仿守仁格竹，看着叶子。只不过，守仁同学是在悟道，而我只是单纯地看叶子。

记忆中，我与芋头只相处了个把月。先前挖的时候以为自己离开的时候，不会对这株“菜”有不舍之情，等到真要走时，才觉得难以割舍。走的那一天，我把它移栽到原来的水沟，没有哪个租客会去喜欢一株芋头。也许，沐浴着大自然的雨露，它会长得更好。

多年后，我在这座小城的边沿安顿下来了，总算不用再漂来漂去。人啊，一旦把身心腾出来，就能去做喜欢的事了。每当闲下来，我就会在家里摆弄花花草草——给阳台上的芦荟洒水，给白掌理一理叶子，看一看栀子花的花色，移一下绿萝的位置，给三角梅搭个架子……不厌其烦，乐此不疲。

夜晚，窗外月光如水，屋内花香氤氲。闻着花草淡淡的清香，泡一杯香茗，翻一本闲书。如此，时光里自有恬静和清欢。

三角梅 荏冉 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