铁树开花

徐怀亮

我家有一棵铁树，是儿子初中时在市场上花十元钱买来的小树苗，那已是二十五年前的事了。那时，它仅有两三片青黄的叶子，高度不过三十公分，被栽种在塑料小花盆里，置于二楼的阳台上。任凭风吹雨打，它随风轻摆，模样甚是惹人喜爱。

儿子小时候每天都会为它浇水。后来，他考上大学，再后来，他离家到县城参加工作。十几年前，由于花盆中泥土有限。小铁树的根相互缠绕，营养难以供应，原本的叶子逐渐枯黄。我于心不忍，将其移至屋后泥土肥沃的花池中，并掺入数十枚铁钉。

十年多的光景，它竟然开花了，是公花。铁树在小小的树心中绽放出花骨朵儿。花朵上，那些橘黄小绒球排列成宝塔形，状如被大片葱绿守护着的宝石。在凤尾状绿叶的衬托下，花朵日益长大长高。然后，它那一身绒黄的足有六十公分的花，箭簇般的直指苍穹。它那样子带着几分傲骨，还透着些许清高。它沐浴着阳光，仿佛在感恩脚下的土地，又好像在向苍天致谢。它的绚烂是岁月浸润的结晶，也是扎根泥土、长年累月汲取日月精华的成果，更是怀揣铮铮铁骨方才取得的成就。

过去，常听老人说，“铁树开花哑巴说话”，这听起来颇有些神秘的味道，也说明铁树开花的稀罕。铁树公花淡黄色的花朵层层向上，那类似金色宝塔般的造型极为美丽，给予人们信心与力量。铁树开花，不愧为祥瑞的象征。

铁树，学名苏铁，是地球上最古老的种子植物之一，其寿命可达上百年。铁树的花期在初夏和深秋，初夏开的是雄花，深秋开的是雌花，很容易区分。铁树的花期长达一个多月。它的开花时间不像牡丹或月季那样有规律，以前人们很少能看到铁树开花的景象。大概是近几年，全球气候变暖，人们对铁树的照顾也更加精细，铁树开花已经不是难得一见的事了。

然而，铁树的坚韧，仍值得我们回味。它刀刃般的细叶紧密相连，在风雨中，在角落里，始终坚守。世上无难事，只要坚定前行。从铁树身上，我们似乎领略到了一种人生的愉悦，感受到了乐观的精神。

如铁树一般，只要积跬步，定能至千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