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溯初及郑楼省立温州师范学校前世今生

陈肖粟 文/摄

今年是平阳先贤黄溯初（黄群）诞辰140周年，黄溯初捐赠建立的郑楼省立温州师范学校成立90周年。黄溯初是温州近代化事业的先驱者，造福桑梓，功德无量。郑楼温州师范学校旧址现在已成为温州大学的发源地，为此，温州大学开展系列纪念活动。

黄溯初祖籍平阳万全郑楼，清光绪九年（1883）正月十四（2月21 日）出生于永嘉县城朔门（今鹿城区）。他少时从学于瑞安孙诒让、陈黻宸。光绪二十七年（1901），在杭州求是书院从学于宋恕，3年后东渡日本，入早稻田大学学习法政。武昌起义后，被推为浙江都督府代表，参与在汉口“中华民国临时约法”的制定。中华民国成立，当选为第一届国会众议院议员。

民国7年（1918），黄溯初听从梁启超的劝告，决定以主要精力从事实业和社会公益事业。此前，其五弟黄梅初在沪创办通易商号，已具备一定的实力。其时不幸逝世，黄溯初接手以后，该商号在上海证券上市，并于民国10年（1921）招股成立信托股份有限公司，正式经营银行信托业务，成为上海证券交易所第一号经纪人。从此连续担任通易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，历时15年之久，直至民国25年（1936）公司不幸倒闭。

黄溯初一生热爱故乡。从日本留学开始，历30年，搜集温州先哲文献，共获400余种，建敬乡楼以贮藏。后聘刘景晨、刘绍宽选择校勘，刊印《敬乡楼丛书》4辑38种。黄溯初在温州文化、医疗、经济等领域均有贡献。民国8年（1919），他发起筹备浙南第一家电信企业——东瓯电信股份有限公司。民国12年（1923），倡议创办温州第一家地方银行——瓯海实业银行，并出任董事长。特别是民国8年（1919）春发起倡办浙南第一家综合性地方医院——瓯海医院，个人捐资占总投资四分之一，后又用父亲寿仪3700多元捐购医疗器械。在他的邀请下，美国哈佛大学医学博士张鋆回国担任瓯海医院院长职务。如今，这所医院即是赫赫有名的温州医学院附属医院前身。他利用有限的财力，为国家特别为温州办了许多好事，永远值得后人纪念。

捐产创办温州师范学校，是黄溯初一生在教育方面最大的成就。黄溯初在学生时代就有办学兴邦的志向，22岁时曾协助晚清大儒孙诒让筹办温处学务分处。民国10年（1921），其父冠圭九十寿辰，嘱咐他将祝寿之费移用兴办郑楼农村小学，且“来学者皆免费”，远近农家子弟纷纷前来就读。学校初办，场地只有5亩多，洋式平房8间，厨房、厕所各一。以后陆续添置扩大，到民国19年（1930），已建成校舍57间，场圃田荡13亩多。“造室育蚕，筑埘育鸡，辟场圃栽植果木，以推广农村副业”。校中栽植的无核蜜柑、花椰菜、羽衣甘蓝等均从日本引进，为温州市场所未有。学校设备完善，所藏图书就有《万有文库》《四部备要》等，为浙南各校所无。

民国21年（1932），教育部相继颁发《师范学校法》《师范学校规程》，要求各省划定师范区，每区设置师范学校一所。浙江省教育厅“感浙南师资缺乏，教育落后，拟在浙南创办独立学校，已在计划中，因省库支绌，一时未能实现”。民国22年（1933）初，陈布雷任浙江省教育厅长，拟在旧瓯海道（温州台州丽水三府）设省立师范一所，但经费缺乏，地址未定。当时在上海经商的黄溯初闻讯后即请“愿移郑楼小学校址为省有，充省立温州师范学校”，“而以小学附属师校，俾清寒子弟仍得有沾免费之惠”。省教育厅即派督学冯克书来平阳查勘，认为地点适宜，环境优美，校舍宏大，完全可以改为师范学校。其间，郑楼小学校长胡定侯奔走于沪杭之间，穿针引线，以促其成。

1933年6月30日，省府委员会决定在平阳设立省立温州师范学校，王学素出任校长。9月，省政府委员兼教育厅长陈布雷撰《平阳黄氏捐助校址记》，记叙黄氏为家乡办学之盛事，后被制成铜牌嵌在校长办公室门首壁间。《校址记》称：“民国22年浙江省教育厅议于旧瓯海道区设立省立师范学校一所，而校址未定，平阳黄溯初请捐其私立郑楼小学为校址。”“余感黄君殷勤之意，即具报省政府嘉纳黄群之请。”“捐资兴学，例得褒奖，已为请于中央以彰黄君父子之盛举。”黄溯初捐出郑楼小学，当时价值三万余元，获得民国教育部甲字118号一等奖状一件。9月即招收普通师范部（学制3年）学生40余人，简易师范部（学制4年）学生50余人开始上学。1935年秋，黄溯初又把校前的“梦仙公农圃 ”约十亩地，捐献给学校作为扩充教室、宿舍及扩建操场之用，并购置物化生仪器、图书及附近农田五十余亩，供学生农业实习。

温州师范学校以乡村教育与农村建设相结合为办学特色。为了推广乡村教育，推行政教合一。平阳县于1936年划出古郑、岗头两乡，合并组成平阳郑楼实验乡，由温师校长徐芳田兼任乡长，拟定郑楼实验乡计划大纲，推广地方自治，举办倪垟、张家阁、古家大、郑楼民众夜校，举办农业试验场、工业传习所，组织乡村改进会。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，温师师生贴标语、出战报，还成立温师剧社到县城演出，引起轰动。著名厚垟“革命三姐妹”大姐陈素瑶即于1935年从普通师范部毕业后参加革命。著名烈士林心平于1935年夏考入温师简易部，1936年参加抗日宣传学生运动，为学运领导人之一。

郑楼省立师范学校从1933年开办至1954年迁到温州市区，其间共培养小学师资1823人。据原县委党史办主任叶启友称，原陕西省委副书记蔡竹林、原苍南县首任县长金国仙和他同学，新中国成立初毕业于该校。黄溯初捐助校址的义举，一直为后人所铭记。1934年5月，校长王学素于离任前，慨然“捐俸筑溯初亭于校前湖中心”，并树黄溯初纪念碑。继任校长徐芳田又于1935年8月于溯初亭落成时撰《溯初亭纪》，嵌于亭之壁。溯初亭楹联“溯水萦徊小筑竟成千古秀，初基巩固深谋端赖百年人”，为瑞安书法名家池志徵题书的嵌字联。后溯初亭重建，其楹联为平阳书法家张鹏翼87岁时所书。温师迁到温州市区以后，郑楼校址被移用为部队营房，还办过万全中学和县农技校（1983-1990）。县农技校后办过私立“温州师范学院第二附属中学”，因资金短缺倒闭荒废，转手被温州老板所得。经市政协卢礼阳诸委员努力，多次提案，终由温州大学收回，并在旧址成立温州大学平阳智能制造研究院。

1958年，温州师范学校升格为温州师范学院。1984年，温州大学建立。至2004年温州大学和原温州师范学院合并，郑楼温州师范学校被追溯为温州大学的发源地。1998年11月，黄溯初诞辰115周年之际，温师举行建校65周年纪念会，校友在旧址重建溯初亭。2013年，为庆祝温州大学办学80周年，同时纪念黄溯初先生诞辰130周年，学校在茶山南校区明心湖畔新建溯初亭。

追根溯源，薪火相传。郑楼温州师范学校旧址草坪上竖起黄溯初全身铜像，旁卧巨石勒刻“溯源”二字。今年5月19日，为迎接温州大学办学90周年，温师旧址纪念馆开馆仪式在平阳郑楼举行。温师旧址纪念馆分“浙江省立温州师范学校旧址陈列馆”和“黄溯初专题馆”两个展区。纪念馆通过大量图片、实物生动再现了先辈们自强不息、奋发图强的奋斗历程。

黄溯初刊印的《敬乡楼丛书》

黄溯初专题馆

原郑楼温州师范学校旧址

黄溯初全身铜像